乘车前往丽江,似乎走进了油画中。车窗外,蓝天下,山野间,黄黄的菜花、红红的桃花、白白的梨花、青青的麦苗,飞快地向后闪过,丰茂的杂树丛中掩映着黄泥墙黑瓦片歇山顶,成片古老的纳西族小四合院,也看到辛勤劳作的纳西人。也许,他们生活还不是很富足,但却用他们的智慧享受着快乐悠闲的生活。 丽江古城镇是纳西族人聚居的地方,他们世代与这里的山水共呼吸,用辛勤劳动与聪明才智创造了独特的高原水乡生活。
初到丽江,给我的印象是,古镇区内有山有水,既有山城之秀,又有水乡之美。放眼望去,这里随坡多变的地势、随河流弯曲的地形、因地制宜的民居建筑,俨然一幅天然山水画。
“水”——让丽江充满生机的根源,丽江的美,在于水绕镇转,镇依水建,山水相依,水是丽江的魂,“桥”是古镇的魄,丽江的古城,路桥相连,古色古香的纳西民居依山傍水,错落有致,门前小溪潺潺。这里有数不清的古桥,桥下溪水清澈见底,游客走得口渴,就近找一处纳西人家,在这家门前的小溪,都会有一个水舀子,舀上溪水一饮而尽,因为,溪水是玉龙雪山流淌下的雪水,非常干净,没有污染,可以放心饮用。
城里小溪岸边,纤纤垂柳,素雅娴静,坑洼不平的石板路上,行人摩肩接踵、络绎不绝,游客在任何地方,都可以眺望远方的玉龙雪山,雪山高耸入云,挺拔俊秀。
丽江清新的空气、明媚的阳光、美丽的白云、皎洁的雪山、梦幻般的碧水,仿佛一阵阵诗情画意扑面而来。元曲作家马致远《天净沙·秋思》中的名句“小桥流水人家”的景色,在丽江得以再现。
丽江古镇因流水赋予了纳西人灵气,他们的祖辈们在建造这座古镇的时候,就利用高原的地形走势,让街道的走势高低不等,这样就可以利用溪水洗街了,每天晚上打开四方街西侧的西河上的活动闸门,就可以利用西河与东河的高差冲洗集市和街面,水溢石板路面顺势下泄,便可冲尽污秽,保持街市清洁,居民也喜欢用水桶汲水冲洗门前的五花石街道。
古镇里有一口白马龙潭以及很多水井,纳西人创造的“一潭一井三塘水”的用水方法,即头塘饮水、二塘洗菜、三塘洗衣,清水顺序而下,既科学又卫生。
“女主外,男主内”是纳西人的生活方式,从古至今,纳西人现在仍保留着一些母系氏族社会的生活方式。所以,在丽江,有这样的说法：“女人天下、男人天堂”。男人必须会抽烟、喝酒、打麻将等交际应酬的外交礼仪,还要会洗衣、做饭、带孩子、打理家务等,女人则是外出劳作或经商,挣钱养家,虽然,男女分工不同,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在这个“小桥流水人家”的美丽风景中享受生活。在古镇巷子中经常能看见一些悠闲的纳西男人,他们有的书画,有的下棋,有的喝酒品茶。女人在一天劳作之后,也会到四方街去随着音乐,跳舞唱歌,放松心情。
古镇的进口处,水车悠悠,城内家家门前小溪流淌,古老的石板路带着岁月的痕迹,纳西古乐在耳边袅绕。晚间,大小酒吧红灯高悬,人们煞是惬意地喝酒品茗,中外游客,用各种语言在交流,吧女的民族服饰很好看。时间在丽江仿佛停止了,生活节奏也慢了下来,也让在旅途中的人们,找到可以尽情休息的世外桃源,在这里,哪怕在发呆也很舒服,不会有人打扰你。
丽江的美,也美在文化, 任何人到丽江,都会学习一下东巴的象形文字,东巴文是一种原始的图画象形文字,主要为东巴教徒传授使用,书写东巴经文,故称东巴文。纳西话叫“司究鲁究”,意为“木迹石迹”,见木画木,见石画石。东巴文是一种兼备表意和表音成分的图画象形文字。其文字形态十分原始,甚至比甲骨文的形态还要原始,属于文字起源的早期形态,但亦能完整纪录典籍,东巴文有1 400多个单字,词语丰富,能够表达细腻的情感,能记录复杂的事件,亦能写诗作文。东巴文被称为世界唯一存活着的象形文字,被誉为文字的“活化石”。2009年,东巴古籍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《世界记忆遗产名录》,并进行数码记录。
如果说大理是一个让人沉迷的古城,丽江古镇则是一个心情放逐的地方。在丽江,我时常会有一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恍惚。这里可以让我忘掉来处,这里有蓝得不可思议的天、清得不着纤尘的水、静得让人不可冒犯的玉龙雪山,它冷眼看着尘世间的芸芸众生。元代诗人李京曾以“丽江雪山天下绝,堆琼积玉几千叠”的诗句赞美此山之美。整座山由十三峰组成,由北向南呈纵向排列,延绵近50千米。十三峰似一排玉柱,立地擎天;主峰扇子陡,海拔 5 598米,至今不曾有人攀登过,它是北半球纬度最低的终年积雪雪山,以“险、奇、美、秀”闻名于世,终年的积雪和横亘在山峰之间数千米的万年冰川,向我们展示着它那历尽沧桑的恢弘与睿智。
当我站在四方街远眺它,总有一种千遍不厌的感觉,也让我领略到它的气势磅礴、玲珑秀丽。随着季节和阴晴的变化,它有时云蒸霞蔚,玉龙时隐时现;有时碧空如水,群峰晶莹耀眼;有时云带束腰,云中雪峰皎洁,云下岗峦碧翠;有时霞光辉映,雪峰如披红纱,娇艳无比。
玉龙雪山的雪水滋养了东巴文化纳西情感,纳西人也用智慧获得了休养生息的空间,它见证着华夏文化传承与融合的脉动,从淼若烟水的东巴经书到通灵的东巴智者,从“玉龙第三国”到“一米阳光”,从“优服施”到“马鲁游翠阁”,从“畏麦达” “阿丽丽”到纳西古乐、阿卡巴拉舞,从白沙壁画到远古岩画,从火塘到神石……这些文化散落在玉龙雪山周围,形成了与贯穿着浪漫神性的南方荆楚文化相似的人文景观,它代表了纳西族文化忧伤的充满想象力的传统。如今虽然已逐渐萎缩,但仍不时发出夺目的熠熠光辉。公元641年,文成公主赴吐蕃和亲,将中原文化带到西藏,从四方街而延伸出茶马古道,也流传出诸多鲜活灵动的故事,因此,玉龙雪山也成为纳西族及丽江各民族心目中一座神圣之峰。
“坐忘”,庄子《大宗师》诠释说是心之遗忘,心之遗忘即忘我,当我抬起头,看蓝天和白云,眺望美丽的玉龙雪山,的确让我置身于梦中的天堂,此时,不正是“坐忘丽江”的感受吗?
丽江的价值不仅在于保存完好的古代城镇和建筑,更在于彼处少数民族特色浓郁的传统文化,让游客感到心灵震憾、感动和精神超脱、升华的内容,展现丽江本真的文化情调和风格气韵。
我相信创造了灿烂文明的纳西人,一定有智慧守护好民族的精神家园。
纳西族最常用的祝福词是“祝你安逸”,东巴经文中常用的结语是“流水满塘,星光灿烂。”在此,我衷心地祝愿纳西人在现代化的生活中,得到安逸,依然有满塘的流水、灿烂的星光！
